月下猫₍˄·͈༝·͈˄*₎◞ ̑̑

标题：《无边之愿》

配对：缘一/严胜

警告：剧情是弟在哥变鬼跑路前把他给截了，然后带着哥一起寻找无惨。期间哥一直找机会想劝诱弟也变鬼。

 

 

 

从那个长长的梦里醒来，黑死牟感觉到，时间已经到了傍晚。

炙人的白昼烈日暂且退了下去，燥热的空气烧红了天边。车已停，外头隐约有说话的声音。

黑死牟翻个身，从梦里遗留的幻听中解脱出来，努力倾听他们的行程到了何处。

“哎哟你们要去照雾山啊？”这是一个老者的声音。

“恩。”缘一在外面牵着马问路。

“这可不行年轻人，那是座死山！”他悄悄打开帘子的一角，被漏进来的光刺痛了眼睛。黑死牟眯着眼又看了会，才逐渐习惯这个时候的微光。

“我听说以前不是这样的？那时候，还有村庄。”缘一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向对方询问着。

“诶......”那人叹口气，“回不来，回不来咯。”

“是人么？去的人都没有回来？”

“是啊，去那里的人，没有再出现过。里面的人，也走不出来。你为什么非要去？”他好奇地向马车看了眼，这可真是座做工精良的马车。装饰很简单，用材却极好，马车的体积也比一般的大上许多。

“里面人是谁哪？”面前这个带着剑的年轻人，到底是什么来头？

见他一直观察着车帘，又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缘一只好说：“是我的......妻子。”

说这话的时候，缘一分明听见后面传来低低一声“哼”，带着十足的讥讽。还好老人家耳朵不太灵敏。

“我妻子的娘家就在照雾山，已经多年没有回去了，这次想去看看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，沿着这条河一直前，路过照雾村前面就是。不过我劝你们，还是回头吧。”

“恩，谢谢您的好意。”缘一这么说着，却依然翻身上马，顺着河流前进。四匹马奔跑起来，带起了一阵烟尘。他们还有好一段夜路要赶。

“爷爷，那里面有只猫！它在向外看。”刚才一直在边上玩耍的小孙子指了指马车离开的方向。

“别乱说......”

 

黑死牟坐在车里，手撑着头，用意志抵挡住脑内时不时出现的眩晕。离缘一给他喂食的日子还有3天，在此之前他只能忍耐。无论他做出怎样的表现，甚至是十分虚弱的样子，不到规定的时间，缘一是一滴血都不会分给他的。难道他要去恳求缘一？求他早一点施舍血液，给他饥饿的兄长饱餐一顿？说到底，他每次得到的那点血少的可怜，仅仅只够他活下去。

沿着河道被修缮出一条道路，每隔很远的距离竖着一盏灯。刚过这盏远望下盏，正好可以看到一个快要消失的光点。温暖的橘红色从老旧的纸灯里透露出，在漆黑的夜里指引着道路。也许它们已经存在很久了，有几个连灯罩都破了。不过它们在今夜并无用处，天上的月亮把光亮撒满了大地，河面上灵动的银鱼随着风跃动着。

拉开侧面的链子，外面的风就吹了进来，让黑死牟的头脑变得更加清晰。光是思考请求缘一这件事，就让他心头一阵发笑。缘一对他做的一切，不就是想让他屈服。这个可悲的弟弟，从来不了解黑死牟的任何事情。如果不是这样，又怎会对他还抱有希望。

缘一有时会把作息调整的和黑死牟一样，不过他会醒的更早一些。喂食前几日，是最难熬的。黑死牟的体力降低到了极限，任凭缘一如何摆弄他，都不会有任何反抗。

【此段走置顶】

他不舍得告诉黑死牟，其实他是高兴的。缘一并没有觉得尴尬或是被羞辱了。黑死牟说了“至亲”，他还当缘一是他的血亲。严胜还拿他当做最亲近的人。这点对他很重要，无论兄长变成什么，他选择了什么，只要他心里还有缘一小小的一块地方，这样他就满足了。

 

“兄长不愿意告诉我无惨的位置么？”黑死牟快睡着了，缘一还在说那事。趁着他没有力气，缘一从背后将他抱住，一手臂垫在黑死牟脑袋底下，一手圈在他腰上。

“哼......”他用鼻子出气，示意缘一闭嘴。

“无惨最近还会联系兄长么？”他不依不饶地询问着，吵得他睡不着。

“我们已经换了好几个村子，我觉得都是无惨曾经躲藏过的。但是没有真的抓到他，兄长有给他报信么？”那只手安安静静地抱着他，像是保护一般地把他按在胸前。

“以我多年的猎鬼经验来看，不同的鬼行凶多少都会使用自己的血鬼术。这样当地就会传出许多怪事。我们一起行动的时候，不是处理过很多这种事么。如果只是简单简单地死人、失踪，这反而是奇怪的。很少有鬼会这么干脆地吃人，他们总是像要炫耀血鬼术般，闹出很多邪怪的事情。”夜里静静的，缘一讲着鬼故事。

黑死牟在心里叹口气，转过去和缘一面对面。

他一转过来缘一就收声了，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抿着嘴。

“那你到是说说...我吃人的时候......喜欢炫耀什么......？”

“兄长，”他的心怦怦直跳，脑海里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很多，就是凑不到一起。

“睡吧......还要赶路......”他越说越小声，头抵在缘一胸口，睡着了。

第二天缘一又找到了新的情报，他做这事的时候倒是不避讳黑死牟，完全不怕他和无惨在精神上通话。不过他也不会把情报特意分享给黑死牟，所以黑死牟也不清楚他到底查到什么地步了。

目前已知，无惨逃走以后，需要大量的血肉来重塑身体。这期间，他和所有鬼的联系依然没断，也许除了珠世小姐。缘一所选择的地方，都是偏僻的村落，都有陌生女人抱着孩子，在深夜造访。他总是在白天打听这些事，晚上再告诉黑死牟他们要去哪里。黑死牟真的以为他是凭哪里死人多，就去的哪里。

有时候夜晚他们胡闹完还未到天明，缘一也暂时不想睡，黑死牟若是心情好也会和他聊聊天。毕竟他被关在这个四四方方之处很久了，也没别的事可做。

“你找到那位大人之后......要杀了他吗......”他们都【】，身上披了薄薄一床被子。

缘一的表情变得有点可怕，但是黑死牟没有被他吓到。

“也许死不能让他偿还一切，不过最好还是速战速决。”

“呵......假若你成功了......你要拿我如何呢......？”他伸手描绘着缘一的侧脸，这些年他又成熟了不少，他们已经拉开了一点微妙的差距。再过几年，看见他们的人会说，这是对兄弟，倒不一定会认为是双子。因为黑死牟的年纪，已经永远凝固了。

缘一闭上双眼感受着他脸颊上跳舞的手指，滑过眼睑又刮了下他的鼻子。

“我不可能永远在兄长身边。”他的脸上充满了遗憾。

“虽然这是我的愿望。记得小时候，兄长说想做最强武士，我说我做第二就好。其实这不是我的愿望。”他把这句话说的飞快，句末一下子消失在唇边。他害怕重提这件事会让兄长生气，果然黑死牟的表情变化了。

他竟敢提这件事。

“我的愿望是......”

他没说完，黑死牟推开他，翻身面向另一头。缘一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，好一会之后坐起来穿衣服。

“天快亮了，兄长睡吧。我会白天找时间睡一会的。”他穿好衣服就出去了，合上帘子之前又探头说了句：“我的愿望是永远和兄长在一起。”

 

过了几天他们又延续了这个话题。

“我想了很久，果然还是要杀了兄长。”缘一坐在车边，看着星星。今天又是个晴朗的夜晚，不冷也不热。他背对着黑死牟，看不见表情，声音倒是很正常，心跳也一如既往。

“好......”黑死牟说，没有反驳。

他刚用过“晚饭”，很可口，要是能再多些就更好了。

“兄长会怪缘一么。”他转过来，脸上又是那种令人厌恶的表情。

“等以后缘一年纪大了，就不知道该拿兄长怎么办了。缘一也不想兄长吃人，只能杀了......”他话没说完，语调变了，两行眼泪止不住地涌出，重重砸在车内的垫子上。

黑死牟低头看了看逐渐变大的水渍，眼泪被悄声无息地吸收了。

这到底不是能够轻松谈起的话题。

“那能不杀那位大人么......”他轻松地说着，像是在聊明天的早饭。哦对，明早黑死牟吃空气呢。

“不能......不能！不能！不——不能......！”他突然失控地锤着垫子，手臂上青筋暴起。他默默地看着缘一这失态的样子，头低着马尾斜在一边。

黑死牟伸手勾起他的下巴，缘一满面泪痕地抬起头，眼睛却没有看他。

“我的愿望是做最强武士......不会这么轻易死去......”他吻了缘一，将他推倒在褥子上。

 

迷迷糊糊，小缘一在对他微笑。他伸出手，想把笛子交给缘一。

他真的握住了，醒了。缘一也醒了，只是还闭着眼。他从来都比黑死牟醒的早，如果不马上起来，就会继续闭目养神。但他的确是醒着的。

黑死牟看了看他自己的手，把缘一的手腕给握住了。他刚才在梦里，见到了幼小的缘一，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。那个笛子，早就不存在了吧。 

缘一的手腕上布满了扭曲的伤痕，刚开始他是用小刀划开的，黑死牟舔了一会吸了不少血。那之后就变得比较野蛮了，他的力气回来些就用力啃咬起来，把缘一的手臂咬的血肉模糊。每隔一段时间，缘一就换个地方让他咬，两条手臂，脖子、胸口，大腿上，没一处好肉。

他慢慢地摸着伤口，最近咬过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了。

“不疼的。”缘一突然轻声说道，黑死牟对上他的目光。缘一懒懒散散的样子，无端地让他生出一丝气恼。

“下次我会咬重些......”虽然说着这样的话，黑死牟却向他这边靠近了些。缘一只是睡在那里，就散发出吸引人的暖意。他用手肘撑起身体，黑色的长发批了下来，发绳和缘一的那条缠在一起被丢在了角落。他对着那些伤痕深深浅浅地吻了下去，缘一忍不住伸手捉了他的下巴，将他拖了过去。

他靠在缘一的肩膀上，眼睛里满是心事。

“兄长在想什么？在和无惨讲话么？”

“不要三句话不离那位大人......”黑死牟咬着牙说，缘一赶紧闭上嘴，怕毁了这安宁的一刻。

这算不算他的愿望实现了，和爱的人躺在一起，时间都好像消失了。

“其实你的愿望......也许是有办法实现的......”他才在想着愿望的事，黑死牟就这么说了，把他吓了一跳。黑死牟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，似乎被他说中了心事。

“兄长的意思是？”他不敢胡言乱语，即使继国缘一再是愚钝，也察觉出了，他的兄长正要讲重要的事。

“也许你我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......”

他突然一阵耳鸣。黑死牟在说什么？眼前的人是谁？

是继国严胜。端端正正是月柱没错。

额头和下巴上有他熟悉的斑纹，那张脸，是他永远刻在心头的，严胜的脸。

“你有在听我说吗......”黑死牟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反应。他从未给过缘一任何许诺，变鬼后也没再露出过原本的摸样。

“啊。”他张嘴，只能发出一个音节。今天没什么事能再震惊他，他需要一点时间，来理解黑死牟究竟说了些什么。

“你给我喝血的时间间隔太久了......如果可以每几天就喝一次......鬼可以不吃人......只凭血液就活下去......”缘一眨了眨眼，看起来逐渐地回神了。

“也不用在意是否能够忍得住饥渴......害怕去再次伤人...我是说...如果是你...缘一......”他那双手，刚才在缘一的怀抱中被温暖了，触摸一起来一点也不像鬼。他捧着缘一的脸，让他们四目相对。

“如果是你......一定可以做到......”

缘一的瞳孔骤然放大。

 

失败了。

黑死牟端坐在车内，头发已经梳好，紧紧扎在脑后。

马车在晃，速度十分地快，暴露了缘一内心的激荡。

还有希望吗？

马车突然停下。

【此段走置顶】

缘一动摇了，黑死牟可以感觉出。也许缘一在剑术上远远超过他，可是如何与人相处，他还远远未够格。在这不知不觉间，他已完全由黑死牟操控。

黑死牟完完全全地获得了他的心。

还有希望！

 

他从林子里走出来，身上一点痕迹都没留，全在池子里洗干净了。黑死牟系好衣服，把褶皱理平。缘一在外等待，斜靠着树，看起来并不如平时那般耐心。

“你想说什么......”黑死牟看不下他那副急躁的样子，欲言又止，充满了愧疚。

话语在喉间滚了又滚，昨夜缘一真是大错特错。不过眼下他最想说的，却不是道歉。他看着黑死牟，依然是人类的摸样，额外四只眼睛全都收了起来。

“兄长其实不用特意使用人类的拟态，这需要花费不少体力吧。”的确，黑死牟不是精于变形的那种鬼。

“缘一不讨厌兄长鬼的样子。反而觉得......觉得...”时至今日兄长依然那么体贴别人，以为他讨厌自己鬼的形态。其实不是这样的。

他低下头，不敢看黑死牟的表情。“......觉得兄长六只眼睛的样子，也很美丽。”抬起头，缘一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，要让黑死牟知道他已经接受了兄长变成鬼，这一无法更正的事实。

他的兄长笑了，笑得像月光一样温柔，让他看呆了。

缘一以为他用了美丽两个字，黑死牟会责怪他，等来的却是一个拥抱。趁他呆滞，黑死牟在他耳边细语：“我们是兄弟......任何事都不能改变......”

就算当即让他立刻死去，缘一也无所遗憾，他的月亮，已经牢牢抱在怀中。

 

没想到自那天起，他添了新的烦恼。

黑死牟一番话时常在他心头响起，如果他也变成鬼，他就能和兄长永远在一起。

他曾经说过，等待时刻到来，安静地离开，也是一种幸福。现在缘一却不能再保持那种心态，甚至开始自我怀疑。那时候有这种想法，也许是十分不成熟的。他自从离家，再到加入鬼杀队，直到经历了严胜变鬼这一打击才真正开始思考。为什么有人会留恋人间？这样问倒不如反问，为什么有人不留恋人间？如果自己的愿望都可以实现，没有了遗憾，可以说那样自私的话而不考虑别人。假若还有人有不甘，有不能获得心中所愿的痛苦，对他说你且放下全部安心离去吧，甚至对他还想挣扎表示不理解，可以说十分自大了。

有什么可以让黑死牟失去人类的身份也要获得？重点不是“什么”，核心是他想要，无论是什么。今天的缘一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，假如有人和他说，你已经获得他了，可以安然离去了。就此收回一切，让他与兄长分离，或当着他的面杀死严胜。他还能静静地说出“好，我愿意让这件事发生”吗？

一想到他要在不能控制黑死牟之前就杀死他，让缘一心中绞痛彻夜难眠。他沉重紊乱的呼吸暴露了内心的纠结，黑死牟虽然背对他，依然对他时刻关注。

关键的日子马上要到来，蜕变就在这几晚。

为什么恨鬼？黑死牟对他循循善诱。

因为鬼吃人。

不对。

人也吃人，你恨的不是鬼。

你若是当时做了继国家主，也是要杀人的。

你恨的是什么？

严胜与你分别，你恨吗？

恨！你所恨的是珍爱之人与你分别。

其他人也是如此。

鬼抢走了家人和朋友，夺取了他们的性命。人就可以杀人，不用承担恨意吗？

不行！所以你恨的不是鬼。

“你变成鬼必定可以控制住自己......不会伤人......那时候我们就可以...”

永远在一起！

 

他答应了。

魑魅魍魉都在狂笑，影影绰绰遍布了大地，遮天蔽日。

无惨赢了，他不仅染黑了月亮，也让太阳沉没了。

缘一接受了黑死牟的血液。他喝的不是血，是一捧岩浆，烧灼着他的身体。变异的细胞侵蚀了每一根血管，一点点地把继国缘一撕碎。而里面即将诞生的新的东西，会是什么？

无论是什么，无惨都可以将他控制，缘一的意志不再属于他自己。

变鬼的过程一直持续了12天，第一天开始就没有人可以靠近，缘一身上直接燃起了大火，把四周烧的光亮如白昼。火焰中心传来非人的嘶吼，12天来从未断开。不仅是人会觉得可怖，连黑死牟都感到心惊。他又是期盼，又是担忧。

从没有谁需要12天才能转变，会成功吗，还是他干脆就祈祷失败。赶快结束吧。

第12天深夜火焰逐渐熄灭，露出了里面的人形。

无惨从黑死牟后面走出来，一副孩子的摸样。除了他的脸，集合了所有鬼的恶意，那绝对不是孩童会有的恶毒。

“我要看看继国缘一的末路，”他一步步地靠近，止不住得意的神色。“成为你最厌恶的生物感觉如何？这还刚开始......”火焰熄灭了，中间趴伏着的躯体遍布红色的斑纹，燃烧了12日的火焰在上面留下了印刻。

无惨走到他身边，伸手捉起他的下巴，满意地看到了一双无神的双眼。所有的鬼都由无惨控制，他理应享受属于他的复仇。

“对了，先让你去把你的旧时队友杀光，如何？你也尝尝吃人的感觉，放心，你的灵魂一直会存在这身体里。我会保证那全过程，一定让你看得清清楚楚。”鬼王大笑了起来，他知道黑死牟一定会完成他的计划，他最得力的手下从不失手。黑死牟低着头站在一旁，这结果没他想的那样让他愉悦。当时和无惨开始计划，他就有猜想过，真到了这个时刻，自己的心情会是怎样。他只感到卸下了肩头重担，除此之外还有无尽的麻木。他单膝跪下恭喜无惨。

就在他话音未落，无惨的笑声戛然而止。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充满他的全身，战斗本能让他向后一跃抽出武士刀。

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。缘一的双眼如同野兽般金光熠熠，全身斑纹像是流动的火焰。他伸手掐住无惨的脖子将他摔倒在地，无惨还来不及反应，就被初生的鬼咬碎了头骨【】。就是一瞬间的事，缘一三两口把他啃成了一堆【】。这下黑死牟才清醒过来，他挥刀砍向缘一，无情的月呼划破空间却在缘一挥手间泯散了。他看也不看黑死牟叼起无惨剩下的部分一跃而起，很快就在树林里消失了。

黑死牟满身冷汗，无力地睁圆了六只鬼眼。

失败了。无惨没有将缘一控制住，恐怕......

他失去了握刀的力气，跪在了地上。晨曦很快降临了，天渐渐转亮。

曾经他得知自己活不过25岁，就连那时他也只是遗恨，从来没有绝望过。他从心里就不该对缘一有任何期盼。离开家把家主之位让给他，教他呼吸法，答应变鬼，一切的一切，他就应该在有机会和缘一切断关系的时候离开。

然而他再是绝望，也无法阻止太阳升起，今天发生的所有都要有个了断。他感觉到，无惨的最后一丝碎片也已经消逝，新生的最强之鬼正在召唤他。黑死牟勉强站起来，向刚才缘一离开的方向前进。他用缘一的视野看到了，前方不远处的洞穴里，那个怪物就蛰伏在黑暗中。

缘一坐在那里等他，黑死牟留下了他的刀，也没在变化出新的刀刃，毫无战斗意志般的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。

“兄长在悲伤？为什么呢？”

黑死牟波澜不起，倒是缘一自己，泪流满面。

“在悲伤的不是我......我要替无惨大人报仇......”

听到这个名字缘一低吼一声，闪电般地扑向黑死牟。他们扭作一团，没有章法的互杀着，此时的他们就是两头野兽。

缘一撕碎了他的一切，他的身体、心、灵魂。他什么都不剩了，没有继国严胜的身份，没有黑死牟的人格，没有月之呼吸。甚至也没有复仇，他只想结束，他想抱着他杀死缘一的这个幻想结束一生。

现实中黑死牟没有任何胜算地被缘一啃噬了半边身体，缺失的右手没有再生，被缘一利爪刺破的眼睛也无法恢复。缘一的攻击带了日之呼吸，此时的他不再需要日轮刀，他的身体就是武器，他已经无法被战胜了。

重伤之下黑死牟出现了幻象，小缘一对他说，要做第二的武士。这一次他没觉得恶心，他是最强的武士了。他转身对他弟弟点头，许诺未来他身边会有缘一的一席之地，他们要一起站在阳光下让继国家壮大。

我要死了吗......

见到这个场景他差不多也明白了。

好...那么我就离开吧......

黑死牟放弃了，轻轻闭上眼睛。

我准备好去地狱了......那个唯一可以得到解脱...永远也不再见到他的地方......

两滴泪落在他脸上，缘一抱起黑死牟残破的身体，轻轻抚摸他的嘴唇。

“兄长饿了很久吧，这一次一定可以饱餐一顿。”缘一割破自己的喉管，血液奔涌而出。血的味道刺激了黑死牟，他地睁开眼睛，饥饿主导了他的思维，鬼的本能让他暂时失去了意志。

太阳终于一跃升空，驱散了地上的阴影。

 

“无惨大人......属下有一事相求......”

襁褓中的婴儿眼神冷冷的，他从黑死牟的脑海里看见他想说的话。

“你对他还有留恋？鬼是不需要人的那种情感的，总有一天，会把人的记忆全部遗忘。”

“倒不是说留恋......只是属下一开始就是因此才想要变鬼......总有一天一定要超过他......如果他死在这之前...那么属下的付出将毫无意义......”

无惨盯着他，露出讥讽的微笑，他倒不是怀疑黑死牟，黑死牟的忠心从来不需要质疑。

“那么只要他活着，无论我怎么折磨他都可以？”

“只求您能让他活下来...其他......皆可...”
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
在与无惨的计划中，缘一变鬼之后将受他控制，在无惨对他百次千次折磨后，丧失全部的人性，彻底沦为鬼中一员。黑死牟也让他试试地位翻转的耻辱，将他囚禁在不见天日的无限城，并且保证他活着。他会对缘一说的，说你变成了自己最恨的鬼，还无法死去。现在是不是多少能够了解他的心情。是不是也开始憎恨兄长。这样他们就是平等的了。

黑死牟也确实没有说谎，他会在往后漫长的时光中，不断精进自己，为了有一天和缘一对等地决斗。这一次黑死牟不会再输给缘一了，他能堂堂正正地用实力来赢他。

最后他们的愿望，全都能够实现。

也许就可以在一起了。

 

第二夜黑死牟从山洞里走出来，世界上已无继国缘一。

不管是人，还是鬼，缘一永远地不见了。

他不受控制地将缘一【】。缘一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，永远不可分离了。而他和无惨的2份力量，都被黑死牟吸收了。

黑死牟望着天空，那里一颗星星都没有。缘一还会回来吗？像上次一样。

他还会跑的远远的，让严胜等了很久很久，再突然出现。

快点再把这个惊喜送给我，我的弟弟啊......

我还要实现我们的愿望......

 

 

 

 

完

 

 

不能好好写完整真的太难受了，建议大家还是走置顶观看。

哥本来计划的好好的，但是弟不受控制简直是标准结局，结果哥就翻车的不行。

到了结局其实他们的愿望都实现了，弟和哥永远在一起了，哥吃了他也变最强。哥到最后其实明白了弟的心意，也明白了他最后让哥吃自己是为了什么。

 

惨：我就一工具鬼呗？？？